是夜,春雨淅淅沥沥,敲在屋顶上奏出美妙的音乐。
“评事,小侯爷......自缢了。”
李盈之捏着笔的手顿住,笔尖定在纸上,留下一摊黑漆漆的墨汁。
恍惚间一瞬又跪在雪地里,天黑了三次,一声苍老的声音传来:“进来吧。”
下一刻又转到了金銮殿上,她跪在天子面前,一份一份列出自己花了十年用性命搜集来的证据,看到那个年轻的男子替自己将朝堂上那些目眦欲裂的人一一反驳回去。
朦胧间,她听到一个苍老虚弱的老者问──
“姑娘,案子已经翻了,傅家的冤屈洗脱了,您又何苦拖着病体来这瘟疫地区呢!”
她听到自己回答──
“他的骸骨,扔在这儿。我来带他回去……”
***
李盈之猛然惊醒,心如擂鼓,一身冷汗。
天刚擦亮,外面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
刚惊醒,她还没能回神,盯着床头的帷幔瞧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将傅照西的尸骨埋在了傅家祖坟里。
她起身点了灯,坐在桌边听了会儿雨声,在一片雨声中平缓了心跳。
“姑娘醒了?”有人敲了敲门,“那觅夏进来了。”
“觅夏?”
觅夏是从小跟着她的丫头,听着她的声音,李盈之恍惚起来,心里突然生出一丝怪异,但又想不出奇怪在哪儿。
直到觅夏端着一盆热水进来,李盈之才恍然想起,觅夏早在傅家满门被斩那年出嫁了!
她又突然意识到——
她的腿不疼,胸肺也无不适,更没有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