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王翠芬怕打扰苏晴学习，憋了挺多话的，话匣子一打开，两人直接聊了一个多小时。先是分享医院的见闻，后面又分析谢建中和张大红的动机……分析了半天，什么结果都没分析出来。但八卦是聊爽了的。“哎呀，看嘛，又耽误你这么多时间。”王翠芬有些懊恼拍了拍大腿，赶紧起身，“行了行了，你看书吧，我干活去了。”“知道了妈，我不会耽搁复习的。”苏晴赶紧承诺。她也不敢辜负王翠芬给她营造的良好学习氛围啊，她跟着聊八卦，也是为了解压。考前她也挺紧张。市里组织的那一场考试，是用来筛选底子薄弱，一看就没希望的那种学生。像那种老三届的知青，他们有高考报名资格，但他们都下乡快十年了，这十年间，放弃回城，不再把心思放学习上的人很多。但高考是希望，难得的回城的希望，哪怕书本上的知识忘光了，手里连报名的五角钱都没有，他们借钱也要报名。更别说，还有很多苏晴这种，学历不够，单位推荐来凑热闹的考生。这一场考试，就把这群抱着侥幸心理的人给刷下去了。因为题太基础，把差生刷下去是够的，但对优生来说，根本拉不开差距。暂时看不到自己的优势，苏晴总觉得，外头卧虎藏龙的人很多。这世界上不缺天才，万里挑一的天才，现在的华国也能出好几万。停了十年的高考，一旦恢复，攒了十年的天才，就得一窝蜂的下场。想想都令人感到害怕。苏晴很有自知之明，她上辈子能活得滋润，只卷出来的。她卷十年，也比不上天才的灵机一动。况且她现在也不打算卷死自己，跟那群天才拼命。苏晴只是想考个好点的学校，给王翠芬争光。抱着这种谨慎的态度，苏晴考前一直保持着很自觉的学习状态，直到进了考场，苏晴才放松下来。看到卷子，苏晴更是长呼一口气。“还好，不难。”苏晴搓了搓手，准备开写。考试时间在冬天，穿得再厚，坐久了，身体也冷得快，尤其是在房间不保暖，门窗都漏风的情况下，冷得更快了。考试开始不到半个小时，苏晴就隐约能听到搓手哈气的声音，跺脚的声音，破旧的桌子板凳摇晃得唧唧叫的声音……苏晴自己也没忍住给手哈气，因为她的手被冷风给吹僵了，她前后几个位置，都是冷风的重点扫射区域。她身后的同学都冷得开始擦鼻涕了。对苏晴来说，考试的题不难，真正难的是考场的环境。但出了考场，王翠芬一问，苏晴啥都没说，“挺好的，不难。这场考试我有把握。”王翠芬改变不了的事，就没必要跟她说，免得她听了心里干着急。考试难不难的，王翠芬自己心里也有数，她就顺着苏晴的话说：“不难就好。来来来，赶紧喝口热水，鼻子都冻红了。下午还有场考试呢，回去的时候赶紧加一件毛衣。”“加！”苏晴回答得干脆。穿太厚了，行动僵硬也要加，总比被冷风吹的好。拥有丰富陪考经验的王翠芬，回家的路上，一点不多问考场上的事，只关心苏晴的吃喝。自己的亲儿子上辈子考了好几回，每回考不过，就回家嚎考题难死了。偏偏家里人还不能多问，多问几句，本来心态就崩了的小儿子，心态只会更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