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何利用你了?”
“你还装,顾晏已经都告诉我了,裴大人在朝上故意提我跟万宝斋合伙的事,逼着顾晏帮你分担三十万石米面,你一早就计划好这一步了。”
沈窈越说越激动,攥紧手心冲面前的人低吼:“你这个大骗子,不仅骗我感情还骗我的钱!我未来半年都要替万宝斋打白工,算计别人的血汗钱你良心不会痛吗?”
萧九云眼皮垂下,继续弯腰将地上最后一幅画轴捡起,走至墙面抬手把画展开重新挂好,边挂边说:“只是权宜之计,朝廷没人肯主动站出担责,汴州灾民泛滥每日单是饿死的就不计其数,我一日为官便要终身为官,为了灾民我没法瞻前顾后,万宝斋的粮仓即便不是我,陛下也会找由头逼你们放粮。”
挂好最后一幅画后,他转过身看向沈窈认真道:“如今灾情四起,不少流民都往京城赶,粮食天价往后又有几人能吃的起万宝斋糕点?半年利润跟三十万石粮食相比不足为意,于你我是狡诈小人,于民我就是那根救命稻草。”
“你想救灾民可以早说阿,我又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可你背后算计我就是另一码事!”
“你不也算计利用过我?我可有与你计较?”
“我顶多让你画几幅画,跟你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萧九云抬手点点墙壁上的画,略有不满:“从前宫里贵人京中贵女都曾一掷万金邀我作画,我皆未应。”话中弦外之音不言而喻,他这些画可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珍品,怎就不值了?
沈窈闻言当即用左手捂住胸口,她这会儿只觉有些窒息,伸出右手食指颤巍巍地指着墙上的画气到低吼:“这些画再珍贵,也贵不过我半年分红!”
卫阳打外面小跑进来:“爷,裴大人来了,说有要事与您相商。”
萧九云止住还想说的话,裴桁一向是稳重的人,能来此找他说明事情紧急耽误不得,他脸色沉重转身就往外走,走前丢了句话:“过段时日我帮你想旁的出路,给你补上这笔损失便是。”
他走后沈窈站在那几幅画前气的快要吐血,伸手想要撕下来解气又生生止住动作,这可都是她用真金白银换来的,要是毁了那真就血本无回了。
还说过段时间帮她想旁的出路,此厮狡诈多谋简直防不胜防,读书人腹里果然都藏着坏水。
画几幅画就断她半年收入,哪还敢对他再有所指望,替人数钱这种蠢事做一回就够了。
又暗自咬咬牙心生怨怼,自从嫁到侯府就没发生过好事,她上辈子是不是欠这家人银子没还阿?老天才会这么惩罚她。
沈窈坐到桌前喝了一大口冷水,喘两口气才压住心中滔天怒火,摩挲着茶杯细细思量,半年没钱挣那怎么行,她必须再想想别的生财之道。
***
裴桁同萧九云在书房商讨余下七十万石粮食的出处,半月内凑够这么多粮食难于登天,裴桁愁苦到直叹气:“我召集所有熟络官员只凑到了十万食粮,能帮你的只有这么多,陛下存心刁难,余下六十万石粮食你可有应对之策?”
“我接到圣旨便知此路艰难,秦戮突然举荐我,把原有的计划全都打乱,如今唯有放手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