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泪一滴滴滚烫地烙在肩膀,岑绾心脏像是被一根铁链束缚住,又紧又疼。沈屹骁紧紧地抱着她,把她圈在怀里,像是要将她融入骨血。岑绾眼底微湿,这是她第一次见沈屹骁哭。那样桀骜张扬的人,竟然落了泪。心脏闷闷地疼,她抬手摸了摸他的脸,语气轻松:“其实没有你想的那么夸张,这几年我过得也还不错。”“沅沅陪着我,工作室的老师和同事对我也很好。”听着她毫不在意的话,沈屹骁快心疼死了。他不敢想,她这些年都是怎么过来的。可她竟然还这么轻飘飘地说出还好,没有一丝抱怨和诉苦,仿佛过去的一切苦难都不算什么。沈屹骁想起重逢时,她费尽心思想要矿石,自己却对她百般刁难,他就恨不得给自己一拳。他TM的就是个混蛋!“你放弃画画,转而当颜料师,也是因为这个吗?”岑绾不想骗他:“是,画画拥有太多的不确定性,我需要钱,恰好当时我认识了梅老,所以颜料师是我最好的选择。”当时外婆治病需要钱,各种检查和康复治疗,高昂的进口药物,护工,这些都需要钱。她还没毕业,只能做一些兼职,做画手,做艺考培训,她什么都做过,但还是抵不上那个无底洞。她偶然从同学那里知道了梅老的工作室,也知道有些有钱又挑剔的画家对颜料会有很严格的要求。虽然辛苦一些,但是挣的钱也多。“不过,我并不后悔,认识了工作室那些可爱的人,每天敲敲打打,过筛研磨,或是进山,我都不觉得辛苦。我也很喜欢我现在的工作。”只是,有时候也会有些遗憾,没能继续画下去。岑绾不想看沈屹骁这样,她转身,捧起他的脸,语气认真:“其实,我很感激这份工作,让我有能力照顾好外婆。”“而且,”她指腹轻轻抚摸着他湿红的眼尾,弯了弯唇,语气很轻,“就是因为这份工作,我们才能重逢。”如果不是那块矿石,她不会费尽心思参加宴会,更不会遇见他了。沈屹骁抬眸,看着她白净温软的小脸,心软得一塌糊涂:“我不信。”“我……”“除非你亲我一下。”“……”岑绾失笑,这么多年了,这人还是这副无赖的模样。她凑上前,在他唇瓣上轻啄了两下,刚想退回去,却被一把扣住后脑勺,沈屹骁反客为主,亲了上去。一改刚刚的温柔脆弱,此刻的沈屹骁,就像是一头被放出笼的饿狼。这四年来所有委屈、不甘、怨愤、思念、和此刻的心痛,都化作了这个激烈的吻。好似以这样的方式,来证明和感受对方的存在。岑绾耳畔只有他粗重的呼吸和强有力的心跳。她有些承受不住他的急切和霸道,可她又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他的情绪。她抬手,环上他的脖子,手指在他发间温柔的抚着,一下又一下。沈屹骁的情绪被一点点抚平,他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亲昵地蹭了蹭,嗓音又哑又沉:”宝宝,这几年有没有想过我?”岑绾抿了抿唇:“嗯。”“嗯是什么意思?”沈屹骁大手轻轻地揉捏着她的后颈,追问道,“有还是没有?”岑绾睫毛微颤:“有。”“有什么?说完整,我想听。”沈屹骁扣着她的腰,把人往怀里扣了扣,两人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他的气息有些不稳,性感的喘息声震颤着她的耳膜。“有想你。”“你?不对,想谁?”岑绾被他浑身灼热滚烫的气息包围着,皮肤上泛起薄粉,咬了咬唇,软声道:“想阿骁。”她的唇瓣微肿,潋滟着一层水光,沈屹骁看着,眼底墨色浓稠翻涌。他捏了捏她的耳垂,夸赞似的叹了声:“宝宝真乖。”然后,再一次吻了上去。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雨势越来越大,雨滴顺着风势噼里啪啦地打在窗檐,掩盖了一切声音。客厅里,灯光是昏暗的暖色,沙发上,人影交叠。不知道过了多久,沈屹骁一把将人捞起,用脚踢开了主卧的门。一室旖旎。结束后,沈屹骁抱着人去洗了澡,岑绾已经昏昏欲睡,一沾床,就自动地裹紧被子往床内侧滚过去。沈屹骁长臂一伸,又将人捞了回来。他把她脸侧的发丝撩到耳后,低声问道:“有什么哪里不舒服?”素了太久,他有些不知轻重,要得狠。刚刚洗澡的时候才发现,他劲儿有些大,她皮肤白嫩又敏感,看上去有些骇人。他不知道有没有弄疼她。岑绾困得不行,蹙着眉,把脸扭到了一边,用后脑勺对着他。沈屹骁被她的小动作逗笑了,这才像是他认识的那个岑绾,又娇又犟,还有小脾气。真TM可爱。沈屹骁却没什么睡意,失而复得的心情,像是被从天而降的惊喜砸中,血液里的沸腾到此刻都没有完全平息。他一瞬不瞬地盯着乖乖躺在自己臂弯里的小姑娘,看了会儿,没忍住在她脸上亲了亲。指尖绕着她的头发玩儿了会儿,又亲了亲。看着她浓密卷翘的睫羽微微颤抖了两下,又俯身亲了亲。沈屹骁乐此不疲。在岑绾不受其扰,想要翻身背对着她时,他把人揽进怀里,压着声音:“好了,不逗你了,乖乖睡。”沈屹骁捏了捏她的小脸,看着她恬静白皙的小脸,眼底的笑意一点点收敛。她真的瘦了很多。这些年她所受的苦,他都会让他们千倍百倍地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