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过那边的山头就到了！”顺着僧人所指的方向，坑坑洼洼的泥泞小路，一直从山间穿行，遥遥不见尽头。姜辞柠有些无奈，“婚约若真是这般坎坷，世间男女，怕是很难有敢步入其中的吧。”说罢，姜辞柠又拎起裙摆，“罢了，还是快些走过去吧。”正抬步之际，胥川上前一个倾身，将姜辞柠径直揽腰抱起。“我能走的，这点小路我行医之时走过无数。”“不一样的。”“有什么不一样？”“有我在，你就不该脏了鞋袜裙摆。”说这话时，胥川好似随口一说，自然到有些太过随意。但在那一瞬，姜辞柠的心，莫名动了一下。就好似你从来未在意过的小事，却被人珍视铭记，那样的瞬间，足以让人动容。山路崎岖，但他的怀抱依旧似那日落水之后一样稳住。姜辞柠也似乎有些习惯了一般，就待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乖巧的有些可爱。路过的风景落在眼底，似乎也不及他的侧脸之万一。阳光从他身侧斑驳，时不时照亮姜辞柠的眼底，泛起的流光混为一体，无人察觉。许是惊走的马匹让终点的人有所察觉，等在终点观礼的众人也焦急赶来。尤其是侯府众人。当看见那稳步前行的身影时，为首的二叔神色微变，看向了身侧的二婶。二婶点了点头，二叔好似明白了那晚她所说的话。一见众人，姜辞柠就挣扎着想从胥川的怀里下来。胥川却越发揽进，“别动。”说着，便快步走到众人之前，随后将她放上了同来的马匹之上。随后走在其前，为她稳稳牵马。这一幕看得众人神色各异。“柠儿，到底怎么回事？”“山石滚落，万幸没有什么大事。”众人自是能知晓其中蹊跷，只不过现下不是追究的时候。只得跟着姜辞柠和胥川一起，到了终点之地。终点是另一处祭坛，寓意神明见证，互换信物。到了祭坛之前，胥川才伸手将姜辞柠接下，两人一起，走到了祭坛之前。香烛明亮，在礼官示意之后，胥川才拿出昨日姜辞柠选好的玉壶吊坠。姜辞柠接过，伸手帮胥川系在腰间。而胥川也小心翼翼，帮姜辞柠佩戴。“礼成！”礼官话音一落，远处烟花绽放，在众人的见证里，两人完成了神明的祈愿。礼成之后，便是最后的一步，焚香沐浴，换下典服。姜辞柠和胥川分道两处。而此刻女浴之外，一道身影鬼鬼祟祟，穿着僧袍，从窗口跃了进去。听着内里水声，来人眼底泛起了垂涎的神色。“美人儿，我来了！”一个猛扑直接冲了进去，可就在他跃入池中的瞬间，内里的人儿一个回头。期待之中的娇媚美人不见，只见一胡子拉碴的汉子。“郎君，小爷我好看吗？”马道一声调侃，随即长腿横扫，来人惊魂未定，就又被踹了出去。不等他起身，剑锋已经横在了他的脖颈处。马道骂骂咧咧从浴池出来。“说好的不穿裙子，影响我发挥嘛！”程功看了他一眼，一本正经，“好看！”马道瞪了他一眼，“下次你来。”说完就一手拎着假僧人出了房门。等将人丢进殿中，那正厅之中，胥川和姜辞柠正对坐饮茶，好不惬意。“你猜的没错，既然已经在寺中动了手，就不会只有山石这一出。”姜辞柠和胥川一个碰杯，随后胥川起身走到了男人身前，冷眼片刻，一个挥手。程功立即会意，拉着男人就走了出去。而后二婶才从门口进来，“柠儿，都准备好了。”“好的二婶。”姜辞柠起身，朝着胥川点了点头，这才转身离开。焚香沐浴，又一番折腾，姜辞柠终于又变回了此前的自己。等一切就绪，这才出了皇寺。到了山门处，远远就见胥川和姜沣烨攀谈的身影。不似往日一概的冷色，今日的他，换下典服，一身湛蓝，整个人温和风雅。尤其是在仰首浅笑之际，姜辞柠好似看见了清风过境，百花盛开。而另一侧冷脸的应国公和夫人又生生将这一切打破。姜辞柠刚出来，国公夫人罗清就迎了上来。“柠儿...”罗清伸出的手还未牵上姜辞柠，就被胥川赶过来隔开。“今日，你也累了，快回去歇息吧！”一句话，二婶会意地就带着姜辞柠上了马车。胥川一个转身，看向罗清的眼底都是冷厉。罗清神色一沉，却又无可奈何。“承儿，你能一辈子都挡在她的身前吗？”“有何不可？”胥川说罢，眼底寒意丛生，“不信，你大可试试。”威胁的杀意蔓延，罗清脸色苍白起来，只得后退一步，败下阵来。胥川从不屑演戏，能与他们同行，皆是为了周全礼节。一个眼神，马道和程功就挡在了罗清之前。胥川则是转身上马，继续走在了姜辞柠的马车一侧。这一幕落在姜沣烨和姜双枫的眼底，相视一笑，很是满意。一行人浩浩荡荡回城，先是将姜辞柠送回侯府，胥川才转道离开。姜辞柠一路累得够呛，用了膳便躺下歇息。只等入夜才幽幽醒来。丁兰不在，姜辞柠有些疑惑。“丁兰呢？”“二爷和二公子知道了曹卓当初清风楼为难小姐的事儿，加上今日落石和浴池，气冲冲去了左相府中，我不放心，让贺立和丁兰都跟着去了。听说，那闯入浴池的假和尚，被直接吊在了左相的府门上，给回府的左相直接气晕了过去，这下二爷过去了，三爷听说了也在赶过去，可还有得闹呢。”姜辞柠扶额轻叹，“闹一闹也好，别人气晕，总比二叔三叔生闷气的好，曹卓再嚣张，也不敢真对二叔三叔怎么样的，即便动手，有三叔在，吃亏的也只有曹卓。”“还有小姐，这是程功送过来的。”丁香拿出一封信递了过来。姜辞柠一看，立马变了神色。信中说的，是计划有变，胥川今晚便要出城，还留下了程功保护她。姜辞柠赶紧起身穿衣。“丁香，准备马车，去城门。”时间还来得及。匆匆披了外衫，姜辞柠登上马车就朝着城门赶去，在城门处碰见了归程的程功。“胥川呢？”“姜三小姐怎么来了？大人都已经出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