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明争暗斗是常态，但如此当众出手，胥川定然得不偿失。姜辞柠看着胥川，皱眉摇了摇头。胥川心底的怒火依旧翻腾着，但他却还是选择了姜辞柠的劝告。就在他逐渐平静之时，姜辞柠却神色突变，因为他背后的曹卓，突然拔剑冲了过来。“小心。”几乎是瞬息之间，没有丝毫犹豫，胥川转身之际，将姜辞柠推进丁兰的怀里，用自己挡在她的身前，接下了曹卓的一击。丁兰和丁香扶着姜辞柠后退到安全的位置，而曹卓的出手，彻底让众人陷入了缠斗。皇烬司和暗影卫积攒的恩怨，加之都不是泛泛之辈，一时之间，竟难解难分。曹卓也不是善茬，处处只攻胥川要害。但好在胥川本身就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不过几招，便卸了曹卓的长剑。“胥川，你护不了她的。”即便落了下风，曹卓还在挑衅，下一瞬，胥川眼底迸发了浓烈的杀意。就连姜辞柠都清晰感觉到了。在他挥剑而下的一瞬间，姜辞柠猛然大喊。“胥川...”血色弥漫。但好在有姜辞柠最后的呼喊，胥川的手还是偏了分毫。曹卓的肩侧落下一道长长的伤痕，只有毫厘只差，便是脖颈。这一下，让曹卓也有些后怕。胥川淡眼睥睨，内里汹涌波涛，皆是警告。“敢动她，地狱的门，便一直在你面前。”说罢，一个回旋猛踢，曹卓再次坠入水中。“你们家大人喝醉了，抬回去好生歇着吧！”胥川长剑回鞘，转身就到了姜辞柠的身前。见她一脸担忧，神色也不由得柔和下来。“放心，我同他的恩怨，不差这一剑。”清风楼人多眼杂，刚刚的动静也吸引来了不少人。如此，胥川只好赶紧带着姜辞柠，一路从侧门而出。“夜风寒凉，快送你们小姐回去。”刚嘱咐完，登上马车的姜辞柠却露出了头。“胥大人，我有话想同你说。”看着四下里来往的人，胥川思虑一番，“我亲自护送姜三小姐回府。”在名声这方面，胥川向来比姜辞柠自己还要细心。就这样，胥川光明正大，一路护送姜辞柠回了侯府。偏院里，月色清冷，姜辞柠为胥川满上了一杯茶。“今日多谢你。”“曹卓此人阴险难测，还是要让姜尚书，多多防范才是。”“我会的，今日约胥大人，最重要还是道谢，多谢你的提醒，让我更快的知道幕后之人，就是驰王。”“我只是尊重了你的选择，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做？”“如今看来，驰王是本就想除掉侯府的，煌王是想争夺侯府的利益的，至于岚王如今还看不出来，但侯府树大招风，皇子们又个个得罪不起，我只能先安分些了。”“这倒不像你。”“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姜辞柠浅然一笑，不过想了想，又摇了摇头。不对，皇子们动不了，但有一个人是可以的。董尚恩。既然已经知道了他的主子是谁，对付他，也容易多了。姜辞柠虽未说出口，但胥川眼底一片了然，却没有多问。不知何时，他们已经到了可以如此闲暇毫无隐瞒的聊天。姜辞柠倒是看向胥川，“那你呢？可有查到你想要的？”“有，是一条很长也很难走的路。”“果然啊，你我果然是相似的人。”姜辞柠说的云淡风轻，但胥川知道，她的路，也一样难走。目光落在手中的茶杯之上，沉默之后，他才再度开口。“你说有话要同我说，是想说什么？”“哦，是有事，不过要先做另一件事。”姜辞柠说着，朝胥川伸出了手。这倒是轮到胥川愣住，看着姜辞柠的手不明所以。难道说，他要把手牵过去？就在这时，姜辞柠轻笑道，“我是大夫！”胥川这才明白过来，明明尴尬，却故作镇定地把手放到了桌上。姜辞柠缓缓抚上他的脉搏，细细探查之后，眉梢微皱，却也是意料之中。胥川看着她认真探脉的模样，总觉得有些熟悉。而指尖传来的温度，也让他衣袖下的手缓缓收紧。“胥大人别害羞，会影响我探脉的。”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胥川赶紧避开目光。姜辞柠却一副调侃得逞的模样，偷笑了起来。等胥川看过来时，又一本正经。“是藤纹之毒，对吧！”胥川也没有隐瞒，点了点头。姜辞柠一声叹息，“我果然猜得没错，当今圣上疑心重，皇烬司和暗影卫能直属圣上，且你能得他如此看重，定是有能让他放心的理由，以毒牵制，是最有效的法子。”说着，姜辞柠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这个药能缓解毒素给你带来的痛苦，且修养你的身子，解药我能研制出来，但如今的时局，你只能留着，以备不时之需。”解药必须有，但却不能服用。胥川自然是知道的。接过药瓶，胥川却又饶有兴味地看向姜辞柠。“今日这番，是回礼，还是新的利用？”“嘶，胥大人这么聪明，会很让人不好意思的。”姜辞柠嘴里说着不好意思，但一双眼睛狡黠透亮，狐狸一般。胥川有些无奈地勾了勾唇角，“说吧，又想怎么利用我。”“也不算利用，算同盟。”姜辞柠讪笑着凑到胥川面前。“胥大人不如...娶我吧！”此话一出，胥川指尖一颤，茶水洒落指尖。姜辞柠近在眼前，清风撩动着发丝，还带着药的香气。娶我吧！听见这三个字时，他的眼底有那么一瞬间，从平寂到明亮，最终炸成了漫天烟火一般。但转瞬就压制下来。“你...是突然疯了吗？”胥川一脸不敢置信，姜辞柠却一本正经。“我是说，今日曹卓虽然冒犯，却也提醒了我，与其在夹缝中不安，倒不如直接尘埃落定，既然圣上因为我的婚事而忧愁，那就让我的婚事也掌握在圣上的手里，至少明面上让圣上认为是掌控了我和侯府的。”只要圣上以为侯府掌握在他的手中，那便会有暂时安稳。他们需要的时间，也就有了。胥川慢条斯理的擦了擦手，“为什么选我？”“因为如今时局，能让圣上放心的，也就两个人，你和曹卓，那我可是太情愿选择胥大人了。”“嗯...托你的福，我竟然和曹卓相较，还险胜了。”语气里满是不悦。尤其那嫌弃的神色，好似在说，你竟然拿我和狗东西相比。姜辞柠挑了挑眉，“那胥大人可愿请旨娶我？当然，虽是假夫妻，我也会竭尽全力助你完成你想做的事情。”胥川有秘密，姜辞柠能看出来。只是这个秘密，她暂时还未看透。但她相信，她对胥川，依旧有价值。但胥川此刻脑海里又只剩下三个字。假夫妻。神色渐渐平寂，“可此事于我，又有什么好处？”